大王不带你巡山

圈地自high,道系写文,间歇发疯

【弦访】Fragile脆弱/章八

Pairing:弦访

Note:ABO设定,私设有很多,都是我的私心,嗯。有一些原创路人甲出没,故事情节需要,没有啥重要戏份。

Warning:只看过Cut,【危险警告】这是一个非常放飞自我的东西【危险警告】,请慎重点,请迅速关,谢谢配合。







章八

 

 

 

十天了,高访不知道占南弦在做什么,也不知道管惕怎么样了,除去必要的会议他们匆忙见上一面,说几个重点之后再无其他,也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他只注意到了占南弦越发冰冷的轮廓和泛着血丝的双眼,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几乎是平的,语调机械,他知道这是因为占南弦脑子里已经翻来覆去地把这些内容过了好几遍,无数次凝练蒸馏的过程消耗了他一部分情绪,还有一部分他照例压在身体里,说得出口的无非这么几个字,他是一把绷紧的弓,高访不需要听他说了什么,只消看他一眼便了然,他得确保没有人能碰他的弦,比起外在的种种压迫,保全占南弦这个人对他来讲才是责任所在,那些挫折坎坷和即将来临的杀伐只不过是一种打磨的方式,自我怀疑,否定和拒绝,合理化的报复也好,正当的不择手段也罢,还有直截了当的算计,精神上的重重负累才能让他轻易折断,哪一个都能往他身上划一刀,这么多年来,高访没能修补他,只能竭尽全力地把破碎的地方看好,不叫那些裂隙肆无忌惮地撕扯他,毁灭他,他岂能允许,他如何允许。

 

几家关联公司眼看着就要一只脚进入破产整顿的局面,高访亲自出面去见了每一个老总,竭尽所能地帮助他们的同时重塑浅宇的自信和名誉,为此占南弦,管惕和他自己都亲自掏了腰包垫付一部分债务,这几乎耗光了他们大半的积累,然而仍无法挽救不断下跌的股价,仅仅是因为代中的一个不痛不痒的书面声明,自那之后,再也没能联系到朱临路本人,温暖去找了他几次依然无果,他这回是铁了心地要做出点儿实质的事情来,他就这么不动声色地在暗处观察着他埋入的种子何时生根,直接找上他父亲的这一条也行不通,朱总本人此时此刻正在英国陪同他住院的夫人——一个不大不小的手术,但是在这个年纪就成了可大可小的事情,于情于理,于人性道德,亦或者是于聪明愚蠢,不在万不得已,他们不回轻易去走这一步,高访知道不能让这个念头停留在占南弦的脑子里太久,这种一点一滴不断累加的交锋所产生的后果绝对会在这个时刻全面喷薄而出,他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占南弦分毫。

 

这些他们尚且还能着手应对过去,然而在谈项目的紧急叫停做为重中之重,着实是让人束手无策,在资金不到位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接受他们的合作,或者抛过来一小截橄榄枝,所有同类公司作壁上观,无论浅宇是死是活对他们来说无非是地方多了一点,或者少一点,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在经历过C轮融资之后的浅宇一直以来所经历的动荡他们都看在眼里,这种时候既没有人落井下石也不会有人雪中送炭,对于这一点,倒是在高访他们的预期之内,万幸没有人立刻蹦出来捅刀,他们分散出去的一万多条心思不至于再被分出一部分,北岸和北方重工并没有立刻做出正式声明,代表人也没有明确表态,这也是靠着高访当初提议这个项目的时候对于未来市场的预期把控的到位程度十分刁钻,项目的价值非常高,发展前景极为广泛,能够深入到各个层次,以至于目前看来和现如今的风险成正比,他们希望浅宇能够走出来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个,只要他们什么也不说,没有被别有用心的人以任何方式散播出去,刷上热搜也只不过是捕风捉影,这些闲言碎语在他们这一行几乎每天都有至少六七个不同版本,这俨然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扶持,对此高访在心里对他们千恩万谢也不为过。

 

最大的资金问题得不到解决,求路无门的重压之下,公司内部开始松散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所有打算辞职的人占南弦一律应允,并且完全按照合同给了他们最后的一笔工资,遗漏的空缺只能由各部门的人轮流顶上,能用得上的全都开始动了,用不上的也尽量顶了上去,无关乎于门面,占南弦根本不把这些一戳即破的东西放在心上,助力越少的时候他反而越加锋锐,一个人的时候越是能破釜沉舟,或许在他的主观意识里,没有人能够切身体会他的痛,即使这一刀不是砍在他自己身上,砍到了他旁边的人,这也不是同样的一种痛,那么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站在这儿面对所有人。

 

忘了是第几天彻夜加班,虽然公司里的员工实际上已经过了最初那几天,现如今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坐在这里加班,他们知道要做什么,却也不知道真正该做的是什么,不仅如此,连管惕都不太明白自己还要继续做什么开发了,他每天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发呆,脑子里空空如也的时候竟然让他感觉很舒服,这是前所未有的,惹得他立刻站起来蹦几下之后,随便拿个之前胎死腹中的脑洞认真地思考下去,做不同的推演计算,好让自己正常运转。每个人的方式都不一样,占南弦看上去和过去没有任何区别,除了他更加阴沉的眼神和言简意赅的表达,他开始不跟任何人说话,那天夜里,公司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管惕在休息室里的一大堆海洋球里面企图把自己给埋了,埋着埋着似乎那些淡粉色的小球有某种魔力,他索性睡在了里面,高访正在联络老客户,维护巩固他们之间的合约,虽然收效甚微,总也好过没有,他在一大堆无意义的文字里挣脱而出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决定上66楼看看,电梯到了之后,他正巧撞见终于决定了要下班的温暖,对方穿一身浅蓝色套装,难掩疲累,面对突如其来的高访,温暖有些措手不及地后撤了一小步,看清楚来人之后她明显放松了不少,她向高访问好,紧接着便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高访推了推眼镜,手刚放上去又立刻垂下来,他刚刚摘了放在办公桌上,这几天他的鼻梁都要麻木了,索性双手塞进口袋里,看着温暖苦苦挣扎的神色,和她不停揪紧了提包包带的双手。

 

“没事儿,温暖,都没事儿的。”高访隐约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他眼下没那么多心思去紧抓不放,又必须做一点儿什么,于是他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温暖愣了一下,随后便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重重地点点头便离开了。高访看着通往占南弦办公室的阶梯,他低头揉揉眉心之后一步步踏上去。

 

占南弦站在落地窗前,他的姿态和穿着都让高访想起那个夜晚,他们关于飞身而下还是苦苦挣扎有过的一次对话的夜晚,他没有立刻走过去,站在门口,大门敞开着,他可进可退,就这么一段儿距离,他竟找不到路,占南弦把门关上了,他的路就没了,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高访垂眸,思绪一刻不放过他,拖拽着他回到那天,占南弦认真又放肆地问他是否爱他的那天,让他永远都会坐立难安的那天,他都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对于那一天的印象就只停留在了那句话,他被死死钉在那儿,至今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所有的一切反应都在不停地延迟,只有感觉奔腾不息,饶不过他,只需要一眼,他就能立刻重回那种感觉。

 

站在一段距离之外看占南弦,是高访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情,他开始慢慢地发觉到他只会这么做,这是他的方式,他选择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停留在这个距离最恰当,然而占南弦不管是处于怎样的理由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抹灭这距离,他做的都是无用功,距离本就是不存在的,他只得不断后退,后退的结果是什么——他骤然发觉,在占南弦的面前他总是不能更好地面对自己,拒绝自己的感受,那天脱口而出,简单直白又看似轻而易举的是否爱,让他忽然意识到了往日种种不过是都在为了这一天所做的准备,终于来临的时候,他别无他法,只得面对自己。

 

望着占南弦的背影,高访心里慢慢有了一个计划,但是真正做出决断是在三天后温暖来辞职的时候。

 

温暖要辞职这件事早有预兆,不单单是因为浅宇出现的重大问题,也因为占南弦近乎冷漠的表现,温暖在某天一早上,来到了占南弦的办公室里,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体大方,终究是有什么东西从眼角里泄露出来,破坏了她打算塑造的形象。

 

高访正好来到占南弦的办公室打算说他的计划,这三天里,他去了几次‘信’,跑了两趟医院,又在今天早上叫了管惕一起来,管惕坐在一边把下巴放在占南弦的桌面上,看见温暖进来的时候立刻直起身子,瞥见了高访便靠到椅背上,占南弦看着他俩一前一后没有任何表示,温暖从包里拿出了辞职信放到桌上,用指尖轻轻推了一下,他们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占南弦直接打开信封,看也不看内容就在最下面签了字,一时无话,空气不断凝结。

 

最终温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占总,管总,高总,我不是因为公司最近……”

 

“我知道。”占南弦轻声打断她。

 

“占总,我……”

 

“我知道。”占南弦抬头看着温暖,他再度重复了一次,声音加重了一分,他明确要表达什么的时候,他不会回避任何正面的接触。

 

“那,我先走了。”

 

温暖兀自点点头后转过身,又倏然挺住脚步,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密封袋放到占南弦桌上。

 

“这个,我是从朱总那儿看见的,我认为它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温暖尽量让自己的措辞平缓温和,她第一眼看见这个东西的时候就是一阵的心惊肉跳,不是因为朱临路的想法太过于大胆了,反倒是她下意识思考占南弦的种种反应。

“这是什么?”管惕拿过来看了看之后又放了回去。

 

高访盯着密封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一个创可贴,用过的,上面带了一点血,暗红色的,前几天他割破了手用的那个,还是丁小岱给他找的,上面是小星星的图案,他立刻开始回想这个东西他扔到哪儿去了,却没有任何头绪,密封袋里的创可贴被剪掉了一半,切口非常平整,他不用想也知道另外一半去哪儿了,太多的可能性,他不由开始庆幸自己所做的种种计划,倒是朱临路让他深感意外。

 

“占总,我走了。”温暖看了一眼占南弦之后,声音坚韧了不少,说罢她这回是真的要离开,头也不回。

 

“这个就跟我的计划有关系,我昨天已经整理好了这份初稿,这个计划能挽救我们的现状,如果应用得恰当,甚至可以——”高访顺势拿出自己的计划书放到桌上,看也没看一眼那个创可贴。

 

计划书一样三分,管惕不管不顾拿起来,看见高访的体检报告第一栏性别的时候就已经看不下去了,只盯着那短短的几个字翻来覆去地看,占南弦看见那块创可贴的时候就预料到了即将发生什么,他根本做不到去看桌面上的这几张纸,他紧紧盯住高访,一语不发,高访回应给他一个虚弱的笑容。

 

“这个呢,我当年认识林厉扬的时候正好成年,化分第二性别,他退伍以后腺体受损,加之队里许多Alpha的内分泌和激素平衡都有或多或少的问题,在他们退下来之后就很明显了,正好我对这个也有一些方面的需要和兴趣吧,参与了他们的几次实验,项目进行得一直都还算是顺利,我手里大部分的钱都投入进去了,原本只是在实验室和黑市上才有的东西,现在这个时候我认为拿出来放到明面上是最好的,一部分可以吸引眼球,给我们争取到更多时间,另外一个则是这方面研究的价值和话题,必然的争议,都能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利益,虽然我们做的可能很多国外的实验室也在研究,但是方向不一样,针对的情况也不同,我们实验室的更侧重于亚洲群体Omega和Alpha,走医疗的路子,也生产一些日常用品,证件手续这些都不需要担心,实验过程绝对符合所有标准进行,在美国那边早就有正规手续的,也有不少专利,都已经做得非常成熟了,这些年也没少赚钱,也有不少药剂公司注入资金,这方面一直以来都是备受关注的热门技术。至于说,朱临路打算拿我的第二性别做文章,我们得赶在他前面,我已经联系了之前跟我们关系不错的几家媒体,他们懂怎么去措辞操控舆论方向,还有雇佣一些水军这些事情,带带节奏,最终对我们都是有利的。”

 

高访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看管惕目瞪口呆的样子,又看了一眼占南弦,他尽可能地放松,所有的事情都不允许他继续紧绷下去,“至于说,我个人的问题,南弦,我没打算骗你们,只不过,这件事本身,在我看来并不是多重要的一件事,我不认为它能说明什么东西,它只是……只是这样而已,一个改变不了的东西,这么多年来我都是这么看待这件事的,你们……别怨我。”

 

“老高……不是……老大……不对,不是,老高,这真不是你个人问题,也不是,我是说,这件事它本来就……”管惕好像忽然开机了似的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该说点儿什么,又或者想说的太多了,比如朱临路怎么看出来的,另一半创可贴去哪儿了,高访这么多年来到底怎么伪装的,他怎么什么也没感觉出来,还有这件事确实也是高访的个人问题,但是它又非常重要,这是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他不懂,他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懂,不得不去看占南弦,想要寻求一个明路,却发现占南弦仍旧维持着盯着高访的姿势没变过,这让他不由地瑟缩了一下,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最后这个所谓的会议不欢而散,也没有研究出任何结果,管惕手足无措地走了一段儿之后开始跑,不知道去了哪儿,占南弦自始至终对这件事未置一词,哪怕是高访站起来走出去,他一个字也没说,只是不断地望着他,看着他,盯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亦或是看些什么。

 

就在他们不知如何面对、抉择或是处理这件事的时候,高访再一次替他们做了一个选择——就在凌晨1点23分,高访的助理发现他晕倒在办公室里,而放在桌上的晚饭纹丝未动,助理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他踉踉跄跄地跑过去的时候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带得垃圾桶跟着一起倒了下来,滚落到墙角去,撒了一地的胃药。








——————————————————————TBC

*林厉扬是二爷的名字

评论(24)
热度(153)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大王不带你巡山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