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不带你巡山

圈地自high,道系写文,间歇发疯

【弦访/高访中心】Fragile脆弱/章六

Pairing:弦访/高访中心

Note:ABO设定,私设有很多,都是我的私心,嗯。有一些原创路人甲出没,故事情节需要,没有啥重要戏份。

Warning:只看过Cut,【危险警告】这是一个非常放飞自我的东西【危险警告】,请慎重点,请迅速关,谢谢配合。


 



章六

 

 

 

时间的度量从不是按照正常的单位进行的,一秒可以有一世纪那么漫长的同时,一周就像眨眨眼便到来了。


这一周时间的厚度和质量都被他们充分发挥到了极致——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的问题核心本身——即财务危机,无法偿还合理债务继而引发资金链断裂,就算有人牵线搭桥帮着他们抓住了长岸和北方重工的衣服角,这仍然是一个非常大胆的利用财务危机去改善财务危机的进攻型危机处理方式——占南弦异常欣赏的一种方式,在这一周的时间里他几乎每分每秒都和高访共同度过,他不仅是这一切的一部分,深入其中,占据重要的位置——不仅仅是物理层面上——他更是得亲眼见证每一个微不足道却又紧密交织在一起的小细节。

 

朱临路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占南弦他们工作,这几天他们都非常忙碌,对于占南弦的种种做法,坦白来讲朱临路一点儿都不惊奇——占南弦就是一个惊奇箱,久而久之,就不会让人大惊小怪了,他当然得把这次博弈记在心里,没有付诸于实际行动的主要原因有两个:1,他们还得互相利用,只要这份利用还切实存在,占南弦不可能把后路断得干净彻底,2,现在的情况不太允许他立即做出什么,他在这个时刻深切体会到了自己的孤立无援,尽管他认识的人可以说是占南弦的好几倍,可他毕竟不认识一个叫高访的人,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朱临路只能抿唇苦笑,好像高访似有若无地站在那儿,带着他永远恰到好处的笑容,他终究是触及不到占南弦的位置的,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至少一点十分关键的东西,要打击占南弦,他要么越过高访,要么先对付了高访,这两个无论哪一个他都不知道该从何入手,摸不到其中关卡,就好像打通关游戏一样,过了第一关第二关之后紧接着就是第107关,中间许多寻找个中规律,摸索窍门弱点的学习时刻就这么残忍地被抽取,朱临路自认为并不比占南弦所经历的少,亦或是窄,浅,薄,只不过因为他们所经历的不同,家庭背景不同,人生经验不同,这种种的不同,造就了他们的为人的同时,也让朱临路难以理解许多事,反倒是成了占南弦独树一帜的手段和态度,他和朱临路过往交手的许多人都不太一样,他也只能说是不太一样,因为占南弦总是看上去就和他们没什么区别,穿得差不多,住得差不多,吃得差不多,实际上却大相径庭,他们根本上来讲就不是一类人。

 

管惕——若是要从管惕下手的话,那么他就要同时面对占南弦和高访两个人,这一条早就在脑海里被他否决了,他还不至于愚蠢到这种地步。

 

对于长岸能来浅宇这件事,起初朱临路觉得是占南弦的虚张声势,紧接着又被他给否决了,占南弦不可能拿这种事来虚张声势,更何况他也不屑虚张声势,那么就是他非常不愿意面对的事实,这是真的要发生了,他很了解如果占南弦想要让一些事情发生,那么无论采取什么措施,他都会把不确定的未来变成必然要发生的事实,阻拦是没必要的,因为在占南弦运作的时候企图强行打断他,也许会让他擦破皮,流点儿血,反噬却比事后找补要更惨烈,他也不是没试过,这种东西尝试一次就足够。那么这件事就是必须要发生的,朱临路只能迅速开始思考如何把这件事运作得对代中能够利益最大化,占南弦不避讳他直截了当地这么宣布,还让温暖来主持会议,已经能够说明他的态度,他不介意这个时候代中从中占一点儿便宜,他也没有打算现在就抛弃他们虚伪的同盟关系,那么朱临路就只好不客气了。

 

长岸的高管带着技术部成员是在一个闷热又潮湿的早上抵达的,那天高访穿了一件Huntsman全定制的双排扣黑色细条纹西装套装,搭配了海军蓝条纹领带,打了一个经典的温莎结,看上去比平时更成熟稳重,老派绅士的最高体面和礼貌都体现在了他的丝质纯白口袋巾上,黑色将他原本较为柔和的面部轮廓更加立体了些,,而占南弦则穿了威尔士亲王同款的双排扣灰色方格绒套装,反而是让他看上去有那么几分平易近人,一改往日的领针,采用了一条同样的海军蓝条纹领带和同样的温莎结,就像是坐在纽约某个不起眼的小咖啡馆里头低头看股市走向的任何一个年轻人一样,你能从他们的眼睛里头看出来那些东西,就好像他们永远都不需要睡觉一样——他们年轻,聪明,野心勃勃,有毅力也有精力,他们需要一个机会,就是这么简单。管惕倒是没什么变化,他就像过去的每天那样,穿自己一睁开眼睛就想要往身上套的衣服,无论是高访还是占南弦都没有对管惕有过任何束缚,这种无束缚在这一天体现的就是技术和创新的无束缚,他只有做自己的时候才能去做事,为什么不呢,想要去管理一个天才就要具备让他在自己画出来的范围里面做他想要做的任何事的能力,他们在管理管惕这一项上驾轻就熟,早已是手到擒来,更何况管惕本人更是乐得配合。朱临路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们今天面对的长岸可是个传统保守的同时又期待革新的老牌国有企业,在他们面前企图保持一个稳重的形象固然重要,但是他不认为占南弦会打个保守战,毕竟在这个条件下还要剑走偏锋,可能还有点别的什么,他给忽略了。

 

整个浅宇也有了些变化,只在一些无关紧要的细微处——比如之前过元宵节挂的一些个带着庆祝意义的东西一夜之间就被清理干净,大堂里所有的植物也不见了踪迹,挪开了一些能够供人休息的各类沙发桌椅,只留下最基本,也是最需要的东西在原地,其他的一切被剔除干净,原本浅宇的整个装修风格也是走的现代路子,稍加改动变为了冷静理智的极简风格,只保持本质,也只展现本质,让人一目了然的同时,不会把视线投放到其他地方,主动提供一个聚焦点,这是非常聪明的做法——浅色也让人不会过度深究,沉溺其中,尤其是白色、银色和蓝色这些泛着金属光泽中性色彩,偏冷,很容易使人进入状态,他们特别突出放大了这一点,全方位地体现专业,一切都为了这个项目让路,就连占南弦办公室也只剩下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一如他的桌面,只留生活所需,毫无遮掩,一切都是这么简单直白,不给对方留把柄,更是不给自己留退路,与十成十的诚意相比而言,这一份坦率才是最难得的,态度上的诚恳和行为上的坦率,这是两个方面,却说明了一件事——他们的项目只是为了民众生活所需而建立,再无其他,多么恰如其分的立意,朱临路不知道是他们谁设想谁研究谁推行出来的,哪怕他站的立场不对,位置不同,方向也不好,他也得为此而鼓掌,这份功课无论结局如何都值得个110分,如果满分是10分的话。

 

事实上,他们一整个礼拜都没怎么休息好,然而这箭在弦上的最后一晚上,他们决定睡一个好觉,那天他们就像是寻常的每一天似的下班回家,占南弦让司机开着车带他逛了几条街之后回了家,一大早助理就把全定制的西装送了过来,英国那边发了加急国际快递,还算是准时抵达,助理连带着高访那一身一并送到占南弦车上,回了家,把自己摔到沙发上,眼镜直接丢到地上,让身体里的所有东西慢慢地扩散开之后,占南弦才想起来这件事,他立刻给高访打电话——

 

占南弦从来不会问候高访,也从不去看时间,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随时随地拨通这个号码,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已经不会在电话里问候彼此,没有你好,没有喂,没有名字,永远都在直奔主题,没有等待通话所带来的莫名紧张,也没有打不通的时候那种古怪的疑心,更没有突如其来的声音传来时所引发的颤栗和下意识的排斥,好像他和高访没有经历过磨合就直接跨到了这一步,他已经记不得是怎么发生的了,只有他们之间是这样相处的,他知道高访永远会接他的电话,他也是一样,有的时候他妈打过来的电话他都会静静地看着屏幕,最后再回拨过去,只因为他心里对那些即将听到的话早已有了某种预料——他知道高访永远不会说一些话来捅他的心窝。

 

高访接得很快,但是声音听上去有些微弱,占南弦看了一眼时间猜测他可能是刚刚洗过澡,正在擦头发,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跟着一并传进来,占南弦让高访明天一早先来自己家里,然后他们一起去公司,衣服得试试怎么样,虽然是按照之前的数据定制的,但是争取做到最好,有需要的就立刻整改,他顺便提了他的领带,高访没想到他竟然打算放弃一贯的领针,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甚至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占南弦坚持要在明天使用领带,他们讨论了一会儿明天的行程,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算起的行程,说了近乎一个小时之后高访看了时间表示他们都必须要休息,占南弦这才挂了电话。

 

待到第二天一早高访六点钟准时站在占南弦家里试穿西装,整体效果非常不错,尽管比预期的差了些许,因为他又瘦了不少,占南弦看着他十指翻动,动作流畅又迅速地打了一个满分的温莎结之后,挑了挑眉没说一个字,高访眨了一下眼睛之后笑了笑走过去,他拿了另外一条领带,两手微微抬起来,穿过占南弦的脖颈,那个十分脆弱的地方,占南弦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次,他没戴眼镜,高访在他眼前认真仔细地专注于手上那块昂贵的布料,占南弦看着他低垂的睫毛投射出的那一小片毛茸茸的阴影,觉得他确实是又瘦了,紧接着他想,好像从来没有过谁给他打过领带,他也很少用这东西,但是现在感觉确实是挺不错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认为自己将来可能会经常想到这个时刻,想起高访为他打领带的样子,因为高访的表情也好,动作也罢,在这一刻里,他切实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这么一个人,如此认真又专注地对待他,看着他,真心实意地对他好。

 

占南弦一边想着,一边仔细地回味着这句话,想着这句话的时候,他很开心,这是十分少有的时刻,他抬起手,手背贴着高访略显消瘦的脸颊,高访没有躲闪,也没有惊讶,只是抬起头,眨眼看他,似询问,也似疑惑,占南弦对他笑起来,两侧嘴角向上弯,眼睛也跟着笑,他轻声说走吧,于是他们一同走出去,面对他们该面对的,接受他们该接受的,也要去争夺他们本该得的,全部,所有,一切。

 

事情的结果是高访预料的几种之一,和他想的差别不大,仅有一些细微的出入,他们不需要提出多么先进的理念,也不用做多么夸张的架子,只需要展示出最本质的,也是他们最优秀的部分就足够,在傻子面前抖机灵的是瞎子,在聪明人面前耍花招的是傻子,面对这一次的项目合作,为了度过难关的同时更进一步,确实是一步险棋,无论是他还是占南弦都在经历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他们必须得拿出自己尚且还冒着热气的血肉摊开来给对方看,这才是他们最有力量的东西,整个参观洽谈过程,占南弦完全充当了一个引路人的角色,他并没有说很多话,仅仅是做介绍,引路,回答问题,其余的全部都放手交给此次参选到这个项目里来,值得他信任的员工手里,由他们作为核心部分的一员进行阐述,远远比他这个决策人长篇大论来得牢靠,尤其是管惕的个人形象和他的个人语言习惯,在这些位高权重的人眼中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带过的一些学生,他显得单纯又有自己的个性,对自己的专业领域永远有说不完的话,他正处于自己的巅峰状态,他在这个部门里,甚至说他们整个部门就是一个象牙塔,他在这里仍有一颗满怀着研究精神一尘不染的心,他这个人就是他需要展示的一切,他为他们操作演示雏形程序的设计思路和操作方法,占南弦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他做他想要的,做他自己。最终的项目企划书是高访一个字一个字修改过的,原本的20页缩减成了2页纸——只保留了项目基本信息与合作方向,未来发展定位——简直堪比爱因斯坦的论文一般,这近乎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高访在三天两夜之内完成,占南弦有幸见证了这个非同凡响的时刻,这也不是什么奇迹或是幸运,纯粹是高访的一次正常水平发挥,这是他所能给予出的最高评价。

 

最终于对方握手的那一刻,占南弦的心里异常平静,他把客户送上车之后,转过头来,他寻找着高访的身影,实际上根本不用寻找,他要做的就只是回头,于是他回头,注视着高访的眼睛,什么话都没有说,他们不可能说什么了,任何最重要,最本质,最想要去表达,说给对方听的话,都是不能说的,暂时还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准确无误地传达他们真正要说的,语言有其局限性,它把许多东西都圈在一个固定范围里面,总是热衷于表达的人都是瞎子,听的人又都是聋子。

 

“找上管惕,今晚去我家聚聚。”占南弦走过去揽住高访的肩膀,和他并肩进入公司大门,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不过确实也是这样,绝大多数员工只是以为来了其他企业参观,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他们也没必要在这时候到处宣扬,此时此刻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了。

 

“我就想问一句,占总,酒你买了吗?”高访话音未落,又好似想起什么,赶紧补充了一句:“没事儿,我什么也没说,咱们先吃饭,先吃饭。”

 

占南弦一直看着他,却是半句话也没说,微笑却自始自终在他脸上,放在高访肩上的手又抓得紧了一些。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碰见了温暖,温暖对占南弦问好,占南弦停下来,与其说是看着她,倒不是如说是打量,高访稍微退后了一步,约莫二十秒钟之后占南弦点点头,没说一句话便带着高访走上那条通往办公室的上坡路,迈着台阶的时候,他微微蹙眉,几天没跟温暖见面,说话了,电话也不多,一周里也就两三个,都是与工作有关的,再度见面的那一刻,他没有过度的情绪夹杂其中,只冥冥中感到他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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